DAO作为一种运动的兴起：多领域的实践
2022-03-19 18:24
在过去的短短数年间，DAO的兴起如同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，在不同的应用场景中各尽风流：根据比鲸资本发布的《DAO赛道研究报告》，截至2021年12月30日，共有188个DAO管理着115 亿美元以上的资产和近 200 万成员。在本文中，我们将从DAO的早期实践出发，逐一考察DAO在各领域的多元用例。Figure 1 DAO市场现状，source: deepdao.ioFigure 2 GoogleTrends of “去中心化自治组织”DAO在The DAO后的三年内（2016.6-2019.6），主要有如下的DAO实践：2016年12月，以太坊上代表性的DAO搭建平台Aragon建立；2017年12月，MakerDAO正式上线，是一个管理型的DAO平台，代表了DAO在DeFi中的应用；2018年2月，DAOstack发布，它的功能与Aragon类似，但更注重DAO的决策机制；2019年2月，MolochDAO在以太坊上建立，它的目标被明确为“资助、推进与ETH2.0有关的公共基础设施的发展”，通过极简的机制让更多人直接参与到DAO治理中。
这一阶段的DAO实践可以归纳为两个方向：一个是做治理中间层，或者说是Coopahtroopa在《DAO landscape》中所说的“DAO操作系统”，Aragon、DAOstack是这一方向的代表（日后还陆续出现了DAOhaus（2019）、Colony（2019）等）；另一个方向是应用层治理，其中又可分为“融资型”与“协议型”。在上篇文章中，我们将The DAO比作是DAO的“春之祭”，事实证明，The DAO为后来者提供了“想法提案-社区融资-通证权益-收益回报”的基本框架与运行逻辑的参考，时隔三年，MolochDAO完整地继承了这一逻辑。MolochDAO的发起人Ameen Soleimani在2016年即加入以太坊社区，打算通过MolochDAO让市场重新找回对DAO的信心。MolochDAO是一个开源社区治理协议，意在通过将“去中心化治理模式”引入社区，来解决ETH2.0 开发缓慢、激励不足以及生态系统中的其他公共性问题。MolochDAO主要由两个合约构成：Moloch.sol的功能是管理成员与提案投票，Guildbank.sol则用于管理公会的资产。MolochDAO的成员通过向Guildbank注入ETH或作出贡献来获得share，share代表着治理权益，有两个功能：决定是否发行新的share（对应新成员的加入机制，新成员加入即融资）；销毁share，取回Guildbank的资产退出MolochDAO（对应成员的退出机制）。由于融资的目的是为了支持社区建设、资助开发、孵化项目，因此MolochDAO也代表了一种融资型DAO的子类型：资助DAO（Grants DAO）。Grants DAO是DAO的首要几个用例之一，但正如MolochDAO一样，通常而言，Grants DAO的治理是通过不可流通转让的share实现的，这意味着参与此类DAO的动力主要来自社会资本的积累（通过贡献来得到社区认可），而非以金融回报——例如代币升值——来获利。去中心化稳定币DAI 背后的MakerDAO，是最早的DeFi协议，也是很早期的协议型DAO组织。MKR是DAO的治理代币，MakerDAO由 MKR 代币持有者利益相关方组成的分布式网络进行有效治理，例如通过投票对DAI稳定币协议进行更改。MakerDAO可谓是协议DAO的先河，同样较为早期的还有2018年发布的、DeFi借贷市场的Compound协议。协议型DAO很多都是基于DeFi生态， DAO被作为某个DeFi协议的治理结构或组织工具来应用，DeFi+DAO成为DeFi业态中的核心创新之一。不同于资助DAO所使用的不可流转token方案，协议型DAO会发行可在二级市场流通的ERC-20代币。治理代币的自由流通，本质上就是治理权的转让。协议型DAO会通过token将治理权从核心创始团队流转至社区，进而在整个加密市场中流转。治理代币除了可用于提案投票，还可用于流动性挖矿（liquidity mining）、收益耕作（yield farming）与权益质押（staking）。需要注意的是，考虑到DAO业态的复杂性与DAO模块的可组合性、灵活性，上述的划分并不是严格互斥的，例如Compound协议有自己的资助项目（Grants Program），因此本文选择将某个DAO的最主要的功能来作为类型划分的依据。在2020年前的早期实践中，较为主流的DAO主要是上述的两种类型：Finance-Grants DAO与Finance-Protocol DAO。时至今日，这两个方向已涌现出很多新的DAO：Grants DAO还有Audius Grants、Aave Grants、Sevens Foundation；协议DAO则有Yearn、Curve、Synthetix、OlympusDAO、Rari Capital等。以去中心化的治理方案来决定DeFi 业务中的关键参数的模式始自MakerDAO，及至Uniswap 的治理，已成为链上活动的标志性做法，治理代币被广泛作为项目筛选合格用户的标准，协议创建团队可以据此发放空投。随着Protocol DAO发行的token越来越多，市场对它们进行投资的需求日益增长，进而催生了InvestmentDAO。InvestmentDAO降低了投资的门槛，热衷于加密投资的一群人可以用自有资金，或者DAO的部分头寸投资于早期的加密项目。这一种类型的DAO与Grants DAO结构类似，但是相对受到更多的法律限制。较早的InvestmentDAO有DAO Maker、BitDAO、DuckDAO等。Figure 5 Active DAOs That Are Investment Vehicles如@Cooopahtroopa所指出的，DAO的演化趋势如下图所示，形成自己的生态光谱：纵轴的两端分别是financial与social，横轴的两端则表明某个DAO的“上链”程度。如果说融资型、投资型与协议型DAO占据着Financial这一端，那么，随着DAO运动在2020年后兴起，加密圈正尝试将DAO往更广阔的社会领域进行扩展，成就了Social这一端的欣欣向荣。以下，我们将对诸多新兴的DAO类型进行简要的考察。Figure 7 DAO Landscape 2021收藏DAO可视为DAO从金融投资延伸至社区文化的一种过渡类型，因为它既带着投资获利的共同愿景，又融入了NFT所具有的社区文化共识。收藏DAO围绕一些加密资产，最主要的就是NFT，将爱好者与贡献者组织起来，由社区共同拥有收藏品。Flamingo是首个、亦是最大的艺术收藏DAO。Flamingo 的成员可以开发和部署以 NFT 为重点的投资策略，还可以对所购买的NFT进行碎片化，或是出借给某个数字画廊，再或者用于DeFi平台的抵押借贷。在收藏DAO的子类中，不同的项目有不同的定位，是“Every DAO Has its Own Personality”很好的体现。例如，PleasrDAO被形容为跨项目的“艺术收藏帝国”；SquiggleDAO 专注于支持和收集生成艺术；MeebitsDAO集中收集 Meebits NFT；NounsDAO是 Noun NFT 持有者的聚落，DAO成员在未来的 Noun 销售中获益。 在以Bankless为代表的 Media DAO中，DAO成员通常会协作产出内容，该内容所获的奖励将在整个团队中共享。媒体DAO的治理主要表现为确定主题以及管理DAO的资源。BanklessDAO由2019年创建的Bankless媒体发展而来，但Bankless DAO 是社区共识的产物，没有传统商业环境中的法律实体，也独立于 Bankless 媒体自主运作。如今，BanklessDAO已自发组成了诸多专门性的公会，覆盖写作、财务、翻译、研究、运营、市场等共计十三个职能。如上图所示，@Cooopahtroopa还归纳出一类DAO——服务DAO，它们专注于为web3的项目提供资源，在DAO之间进行资源的分配与对接，其中很重要的资源就是人才。服务DAO是一个人才聚合器，专注于汇集人才，共同构建web3生态系统。例如，RaidGuild 作为 Web3 生态系统的设计和开发机构，在开放环境下将全球范围内9000 多名拥有丰富经验的多元化人才组织起来。较为早期的服务DAO有DxDAO（2019），此外还有AladdinDAO、HoneyDAO、Fire Eyes DAO等，涉及到web3生态的方方面面。Figure 10 FWB from thedapplist.comFriends with Benefits（FWB）同样不再局限于经济系统的价值转移，而是开创了 Social DAO这一新兴类型。正如Chelsea Jiang 在《FWB带来的社交3.0 DAO时代：重塑社交，重建社会》中指出的，“Friends with Benefit 由数字货币的原生住民创造了由数字货币$FWB，代币的诞生已经不止是经济价值的体现，也体现了社会资本。”不同于BanklessDAO那样形成公会，以高度结构化的方式组织整个DAO的运作，FWB的氛围就是自由开放的“hanging out”，松散、多元是它的特质，整个社区像是一个数字市镇，在里面有思考的碰撞、文艺灵感的迸发与生活的多样性。为了进一步增强社交属性，形成社会关系网络，FWB 也是首个给社区成员提供线下见面交流场景的 DAO 组织。对此，它自主开发了工具Gatekeeper，用于在FWB的IRL Events(线下活动)中验证链上身份。在FWB之外，Social DAO还有Seed Club、Radicle等。对Social DAO而言，比起金融资本，社会资本才是它们聚焦的重点。与Media DAO 不同的是， Creator DAO 以个人为中心。目前这是一种不太常见的类型，但创作者通过Rally、Roll等发行的“社交代币”（social token），尤其是个人代币，正在为这种类型的DAO奠定基础。社交代币为理解创作者DAO的形态打开了想象空间——例如，我们可以通过持有某位内容输出者（或其他类型的创作者）的个人代币，作为粉丝加入DAO，共同参与自己所喜爱的作品的创作过程，甚至决定一部小说的情节走向。目前，这方面的先行者有Leaving Records和Personal Corner。Figure 11 Social Token Source:Messari在The DAO事件后，加密市场对DAO的情绪普遍低迷，DAO的发展陷入较为沉寂的阶段。这一阶段产生了多个特定领域的平台类项目，例如Aragon与MakerDAO，它们是DAO的早期实践，用自己的探索提供了一种DAO的架构，成为日后很多DAO的“原型机”。及至2020年，在DAO基础设施的完善（尤其是Layer2解决方案日益成熟）、治理模式的创新、全球范围内对分布式协作的需求（疫情在很大程度上助推了这种趋势）、Web3理念与加密叙事进一步扩张、以及上述所说的DAO平台工具对使用门槛的降低等多因素的合力作用下，DAO迎来一轮加速的热潮，加密市场“对 DAO 重燃的热情已经转化为切实的复兴”。区块链网络的应用已然从比特币扩展到社会的各个领域。同样地，DAO作为一种组织结构，始自“融资-投资”的经济行为与DeFi协议的治理，正扩展到更丰富多元的社会行动。公司制在过去用了数百年的时间，为各行各业提供了一种高效、理性的组织方案。我们有理由相信，DAO运动注定会在社会更广泛的领域引发结构性的变革，以基于区块链的去中心化自治理念重构原来的业态。[1]An analysis of Ethereum’s decentralized finance ecosystem in Q2 2021.https://consensys.net/reports/defi-report-q2-2021#Down-to-Dao[2]PAKA.The development and outlook of DAO.2021.https://pakalabs.medium.com/the-development-and-outlook-of-dao-f681cd89d6a8[3]Coopahtroopa.DAO Landscape.2021. https://coopahtroopa.mirror.xyz/_EDyn4cs9tDoOxNGZLfKL7JjLo5rGkkEfRa_a-6VEWw[4] DAOs: Absorbing the Internet.2021.https://www.readthegeneralist.com/briefing/da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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